NO16(五月刊)當我的總統「不科學」

圖說:科學家走上街頭,抗議對象正是:他們的美國總統:川普。(圖片來源:達志影像)

為科學而走!川普請放手

今年4月22日週六,一場別開生面的遊行,在全球600個城市同步舉行。

遊行的主題可說是前所未有,名為「為科學而走」(March for Science)。這場由三位政治素人科學家所號召的行動,吸引了全球成千上萬的科學從業人員,從過往不問世事的實驗室與研究室中走了出來。他們共同的一個訴求是:政府不該忽視科學,更不該為了己利而打壓科學研究的發展。

「不科學」總統川普 科學家們發出怒吼

科學家們為了要求,政府重視科學走上街頭?似乎不是常見的舉動。會在短時間內捲入如此多的科學人士,更是少見。原來,他們有個具體的抗議對象:一位才上任三個月,就惹火了他們的美國總統:川普。

共和黨背景、經常語出驚人、民粹訴求的新任美國總統川普,本來就和自由派氣息濃厚、講究理性客觀的科學社群格格不入。然而,政治與科學群體的相互區隔也是美國社會的傳統之一,一般來說兩者之間多能相安無事,各司其職。但此回不同。

總統川普種種言行與政策,被這群科學家們認為,基於總統自身的科學偏見,竟動用政府資源介入科學發展,這形同跨過「紅線」,讓科學社群不得不走出自身封閉的象牙塔,發出他們的聲音!他們或許沒想到的是,這樣自發性的舉動,竟然獲得了上萬名人士、遍佈全球的支持與響應。

圖說:總統川普言行與政策,被這群科學家們認為,府資源介入科學發展。(圖片來源:達志影像)

氣候變遷是騙局? 川普砍預算打壓科學

根據多起新聞報導,美國總統川普多次表達,「氣候變遷(climate change)是場騙局」。他所任命的預算局長Mick Mulvaney曾表示氣候研究是「浪費錢」,環保局長Scott Pruitt則竟公開駁斥二氧化碳是氣候暖化元凶的說法。

圖說:美國總統川普多次表達「氣候變遷(climate change)是場騙局」。(圖片來源:達志影像)

上任三個月以來,川普不但考慮撤出縮減溫室氣體排放量為主的「巴黎協議」,還大幅刪減了國家衛生研究所、國家海洋和大氣總署等科學部門的預算,其中環保署的的預算更是刪減了31%之譜。最近白宮提出的預算案,更大砍70億美金科學研究經費。種種跡象,讓學者專家深感川普,有意打壓科學研究在當局決策中地位,特別是那些,他完全不認同的科學研究,不論是氣候變遷、環境保護、地球科學等。

究竟全球暖化等氣候變遷狀況,究竟多嚴重?能夠如何解決?始終是當今學界與政策界熱議話題。的確有人士主張:全球暖化與氣候變遷根本是「假議題」、「現實上不存在」。但究竟「是真是假」,如果不回歸客觀的證據檢驗與理性辯論,恐怕誰都說不準。如今只因為川普自身認為這是「騙局」一場,大筆一揮把相關的科學研究經費砍了。那豈不是形同迴避檢驗,並踐踏專業。倘若最終氣候變遷為真,不是讓相關危機越演越烈!?

不為政治服務! 政治凌駕科學

這起少見的「為科學而走」行動,也重新掀起了科學與政治,究竟之間界線的相關討論。一種更「入世」的科學社群認同,正在緩緩形成。

儘管參與者聲稱,「科學一直都努力保持在無黨籍的政治立場。」但他們也開始意識到,「你不管政治,但政治會來管你。」表面上來說,科學是沒有黨派的。但黨派或財團可會介入科學的發展,來為其利益所服務。

一部分科學從業人員,更是開始理解,關鍵的問題不在於政治不該介入科學而已——倘若兩者間必然,相互影響的關係,更重要的是,這種影響究竟會把科學帶向什麼方向?

科學工作者Lucky Tran公開投書中表示,他認為真正關鍵的問題是:「科學將會為誰服務?」他質疑。「當政客能恣意地攻擊科學時,最後科學就會只服務那些最菁英階層,而無法幫助全體人民。結果是現實中的人們將會受害,特別是那些脆弱與邊緣的群體。」

倘若川普能繼續遂行他的獨斷意志,為了少數偏見或財團的利益來操弄科學發展,最後恐怕不只是科學客觀價值將崩解;更危險的是,人們再也沒有科學知識得以依靠,最後恐怕得要用犧牲普羅大眾利益的方式,科學才會真正受到正視。

抗議遊行層出不窮 川普支持者仍買單!

上台三個多月的川普,的確也遭遇到了相當大反彈。從川普勝選以來,美國各州的高中、大學,都出現了大規模反川普抗議行動,高喊「他不是我們的總統」。至今都尚未停歇。

圖說:川普勝選以來,美國各州的高中、大學,都出現了大規模反川普抗議行動。(圖片來源:達志影像)

川普一上任後,無預警地禁止部分國籍人士進入美國,引起了人權團體與國際人士的嚴厲撻伐,甚至遭法院直接撤銷命令「打臉」。除了前述科學界的4月22日抗議行動外,再前一週,15日美國各地也有150多個城市,同時舉行了「報稅大遊行」(Tax March),吸引了超過10萬人參加,要求總統川普「公開報稅」,讓美國民眾重新審視,他的商業關係和潛在利益衝突。一位剛上任的美國總統能引發,如此多的民怨與爭議,也著實罕見。

對於訴諸民粹支持的川普而言,這些知識份子主導的抗議聲浪,不過是社會中的「少數人」。更多的美國百姓則對於川普的排外、嗆辣風格感到滿意,也是因此他才能夠在選舉勝出。只要美國民眾對川普言行買單,川普眼中一些批評聲浪的「假新聞」,完全無法撼動其統治基礎。

拿地球作實驗? 科學包裝的「政治實驗」

倘若科學家們,只是上街高喊「重視科學」,恐怕不足以扭轉川普執政下的政策走向。畢竟,川普團隊也會用科學包裝自身,在民粹支持下繼續執政。

今年三月底媒體大幅報導:「主導全球最大規模,太陽能地球工程研究的哈佛科學家凱斯(David Keith)和克茲(Frank Keutsch),可能獲得美國總統川普的支持,進行具爭議性的實驗——將硫酸鹽顆粒灑入大氣,反射太陽光輻射回太空,以降低地球溫度。」

儘管這計劃曾遭到不少人士質疑:「這可能嚴重影響地球的天氣系統。在平流層噴灑硫酸鹽可能大幅減少亞洲、非洲和南美的降雨,導致嚴重乾旱,威脅數十億人的糧食供給。」但川普依然維持支持,以科學之名,進行「地球實驗」。

科學何去何從? 改變從說明開始

顯然,問題其實不在「支持科學與否」而已。更重要的是,科學要為誰而服務?當走上街頭只是開始,科學家們能系統性地說明,當前政治是如何違背普羅大眾的利益?又要該如何改變時?科學家將會和受害的人民利益,肩並肩站在在一起。

他們將不再只是,脆弱邊緣的少數群體。相反地,他們將能成為基層民眾的代言人,客觀檢驗政策利害、正確的批判是非。當時刻的來臨時,川普的「假新聞」統治學才會真正遭遇到危機,才有被大幅終止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