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8(九月刊)新南向共創雙贏

─以印尼峇里島的觀光計劃為例

東協多元華人文化利基

台灣新執政團隊規劃「新南向政策」,與以前南向政策類似,主要擬沖淡台灣西進投資大陸的熱潮。新政府希望新南向政策之執行,可成為未來台灣產業的新方向。

台灣新政府會規劃新南向政策,主要理論與今年2016開始運作之東協經濟共同體有關。過去歐盟在建立初期,因經濟規劃,各國舉債成本降低且容易,致產生眾多市場機會。台灣希冀透過東協經濟體發展所帶來的新市場機會,引導發展台灣創造新經濟奇蹟。

團結就是力量,東協經濟共同體的總人口數6.3億,在全世界僅次於中國、印度,其中超過50%的年輕勞動力,和30%且不斷增加中的新興中產階級所帶來的市場潛力,吸引著全球。 此外,除了目前東協經濟共同體的十國外,東南亞陸續有類似緬甸等新興國家的出現與新發展,對東協經濟共同體產生高度邊際經濟外溢效果。這個方向,只要規劃、執行得宜,對台灣不啻是一個新經濟發展方向。

台灣在過去的發展中,在東南亞或東協中,建立綿密的台商網絡。最早最具組織的華人移民東南亞,是鄭和下西洋所帶動,特別華人與馬來西亞當地土著通婚,以馬來西亞麻六甲為中心,成為馬來西亞重要的「娘惹」族群。此外,過去,18、19世紀,中國許多民眾被當成「豬仔」,移民至東南亞工作,目前這些豬仔後代,至少仍維持相當程度的中華文化, 並建立華僑協會、華商協會或宗親會。此外,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,許多中國民眾躲避戰亂而移往東南亞。上述這些華人移民至東南亞者,客家族群遍佈東南亞與印度。這些台商、華人、客家人都將可作為台灣新南向政策的人際關係、當地化文化調適的重要網絡。

唯新南向政策推出後,台灣輿論有許多疑慮,其中包括,例如:

  1. 台灣與東協經濟共同體諸國並無外交關係,在推動雙方經濟合作關係,會產生一定程度的疑慮,可能會受制大陸的一中政策。
  2. 東協經濟共同體諸國間,每個國家的語言、文化與台灣大不相同,不似兩岸之間具有同文同種關係,因此未來如何從不同語言、文化中尋找對台灣最有利的切入點,將是推動新南向政策的一個重要考慮點。
  3. 台灣的新南向政策多少與大陸的「一帶一路」衝突,未來彼此之間如何產生競合關係,也是台灣政府必須思考的重點之一。
  4. 台灣廠商過去在李登輝、陳水扁時代所推動南向政策中表現並不佳,如何從過去失敗的南向政策中汲取經驗,也是輿論希望台灣執政團隊能夠學習的部分。

印尼可為先導性試驗場

在東協經濟共同體中,印尼是人口最眾多,擁有2.58億人口,且80%的人口屬輕壯人口,加上印尼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:觀光資源、煤、鐵、棕梠油…是「金磚五國」之一。此外,印尼與台灣之間,無類似與菲律賓之間的南海主權爭議。所以,台灣新南向政策應以印尼作開先導性的開發國家與市場,之後再逐步擴散到其他國家,足於成為實驗性先導方向。

印尼的經濟潛力

印尼是東協、G20成員國,世界第四多人口的國家,具廣大內需市場,被點名的第五塊金磚。 印尼歷經1997金融風暴破產危機、1998年蘇哈托下台時的暴動、排華、2002年峇里島爆炸、2004年南亞海嘯, 目前政治穩定,過去天然資源價格狂飆期間,引來外商高度投資,帶動提升GDP和降低失業率,而豐富的天然資源和基礎建設的大需求,更讓食衣住行各產業的業績長紅。 近年來也有不少台灣房地產投資客前進印尼發展。

第一方面的經濟潛力與公共建設有關。以高鐵建設為例:印尼首條高鐵的路線連接首都雅加達西爪哇省的城市萬隆,全長150公里,並有可能再延長至印尼第二大城,東爪哇省泗水。未來在高鐵網路建設下,不但可刺激印尼經濟,更是未來經濟與產業發展的重要基石。

此外,印尼消費能力是印尼最重要的經濟發展潛力。印尼內需消費占國內生產毛額(GDP)比重達近7成,所以,印尼經濟自給自足的能力強。根據Euromonitor資料顯示,2009年印尼消費支出總額約2783億美元,2014年提升至4784億美元,預估2019年達到8355億美元,複合成長率約11%至12%,顯示出印尼民眾消費意願與能力持續維持兩位數的成長。

除了龐大的內需市場及消費力提升外,印尼15歲到64歲的勞動人口占總人口68%,這就是印尼經濟成長的重要「人口紅利」引擎。印尼最大的優勢在於它有很豐沛的人力資源,龐大的年輕人口加上廣大的國內市場,值得台灣重視。
台灣美食名店鼎泰豐在印尼大受歡迎。來自台灣的手搖杯飲料在印尼大受歡迎,即使單價是台 灣售價的兩倍,印尼民眾仍大排長龍購買。所以,台灣的產品在印尼消費市場具有一定的潛力。這也是本文強調,台灣在東南亞國家間,在服務業具有比較競爭優勢之原因。

第三方面的經濟潛力與天然資源有關。印尼擁有豐富的煤礦、石油、天然氣、鐵礦…棕梠油、觀光資源。近年來,由於天然資源價格大幅下跌,對印尼經濟也產生一定程度的傷害。但是印尼的觀光、漁產資源仍不受影響,特別是印尼擁有印度洋、太平洋交匯的海洋,是全球最大漁場之一。印尼約由17,508個島嶼組成,是全世界最大的群島國家,疆域橫跨亞洲及大洋洲,別稱「千島之國」。印尼海域乾淨,多數未受污染,擁有豐富的海洋觀光資源,其中以峇里島最知名。

第四,印尼曾求助臉書、谷歌、微軟等科技公司,希望印尼人民可以像中國人民和阿里巴巴一樣,不需要離鄉背井,只要在家裡靠網路就可以成為創業家和維持生活,增進經濟。此外,印尼也與谷歌的衛星系統合作,制止入侵海域的外國漁船,已有效增加印尼的漁獲和漁獲出口量。未來,印尼將朝互聯網的應用,提升印尼經濟在國際間的能見度。

唯印尼的政治、經濟、社會體制尚不夠完善,前在天然資源價格狂飆期間,印尼經濟跟著起飛。現在天然資源的需求大幅跌落,在各種體制尚未健全下,房地產泡沫首當其衝。此外,通膨攀升、股市狂瀉、貿易逆差創新高。因此,印尼從經濟猛虎,淪為跛腳病貓。加上,印尼是回教國家(僅峇里島信仰印度教),在ISIS恐怖主義陰影、過去排華的歷史紀錄下,是台灣在發展新南向政策時所必須慎重考慮的因素。

參與峇里島觀光資源開發

在印尼所有的島嶼觀光資源中,以峇里島最知名。可是峇里島信奉印度教,有別於印尼其他地區的回教。因此,峇里島亦擁有類似印度之種姓制度。在這種特殊背景下,峇里島的行政管理在印尼具有特殊主導性,不受印尼中央政府的過度干涉。

峇里島的觀光業從1969年伍拉·賴國際機場啟用後開始大規模的發展,沙努庫塔成為觀光勝地;1980年代,高級度假村開始往努沙杜瓦開發;1990年代,開發的風潮開始向庫塔的南北向拓展,範圍從水明漾(Seminyak)、雷吉安(Legian)、金巴蘭(Jimbaran)到沿岸區,形成廣大的觀光地帶。水明漾的北部就是著名景點海神廟的所在。沙努和庫塔在爆炸案發生之後,當局對於治安採取積極的措施,移除了一些街邊的攤販。

峇里島南部的海岸海浪品質佳,是世界各國衝浪好手喜歡造訪之衝浪勝地。據此,峇里島南部興起以靠衝浪產業為生的人口,包括衝浪商店和衝浪教練等,甚至是靠衝浪商贊助的專業級衝浪手。

雖然峇里島擁有這些觀光資源,最近峇里島市政府希望透過國際資源,重新整合開發峇里島之觀光資源。這是台灣新南向政策中,可以參與之資源開發計劃。之後,可以根據這些開發經驗,延伸承包、參與其他印尼、東帝汶的觀光資源計劃,甚至滲透過當地之服務業。

茲以下列圖片說明,本次峇里島部分觀光資源之規劃。

  1. 峇里島擁有豐富漁產、是全球熱帶魚的集散地,這些將是峇里島建立特色海鮮餐與熱帶魚遊樂與銷名中心的基礎。
  2. 由於峇里島擁有大量國際旅客,因此峇里島可以作為銷售印尼產品的重要平台,例如:麝香貓咖啡、咖啡。
  3. 為了提升峇里島的觀光地位,目前峇里島準備與義大利法拉利合作,設置F1賽車場,每年定期舉辦法拉利賽車,吸引國際遊客。
  4. 與義大利法拉利合作,建立法拉利遊樂中心。
  5. 峇里島準備與義大利小型遊艇第一品牌Fratelli Aprea合作,在峇里島建立Aprea遊艇俱樂部。
  6. 峇里島將建立數個購物中心,包括名牌outlet、名牌店、峇里島名產銷售中心、峇里島文化博物館、印尼文化博物館、國際知名餐廳…促進峇里島觀光之內涵。
  7. 正在邀請中國攜程網,與攜程網合作,建立峇里島專業旅遊網,組織峇里島之旅館業者,並且提供峇里島專業旅遊資訊與旅客佈告欄。

服務‧金融商機無限

過去許多文章已介紹印尼的經濟現況,所擁有的資源。過去台灣在李登輝、陳水扁時代推動之南向政策,主要以製造為主。也就是將台商的工廠往東南亞移動,善用東南之廉價勞工、租稅政策、貿易政策。

其實,東南亞多數國家間,最重要的資源與天然資源或觀光資源有關。這些國家需要類似台灣的協助,俾可從事天然資源、觀光資源之開發,台灣廠商並可藉此進一步參與當地之服務業。由於近二、三年來,天然資源所屬大宗物質市場幾近崩盤,各國無不從推升天然資源之附加價值角度來促進當地經濟與產業。此外,服務業與金融業在東南亞的重要性,未來將越來越高。

台灣在服務業、金融服務業、國際化等相關的經驗,均不亞於於東南亞諸國,或者具有不同的競爭優勢。台灣可以從一個大型計劃的參與開始,作為先導計劃,並進一步切入當地服務業的發展,並瞭解參與特殊的回教金融。

茲以印尼峇里島最近擬開發觀光資源計劃為例。本計劃尚在規劃中,台灣可以在這個規劃階段就參與介入,不但可建立一個印尼的橋頭堡,並且可以累積經驗,未來往類似東帝汶、新幾內亞等國家複制。這種發展可以引導台灣掌握當地政治、觀光資源、天然資源、銷售通路與平台…藉此適應峇里島之文化,是一種雙贏的計劃參與。

所以,台灣的新南向政策一定在東協諸國,甚至非東協經濟共同體之國家,由類似新南向辦公室或外貿協會等機構尋找當地特色資源,以台灣本身的比較競爭優勢參與規劃與投資,進而取得深入參與服務業、金融服務業之機會。畢竟新南向東協諸國對於製造加工不是最歡迎的產業,仍希望台灣能夠帶來服務業、天然資源開發,甚至透過相關計劃,如何教育當地人民增加收入,提升當地水準,這才是新南向的雙贏政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