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8(九月刊)滿滿政治味 兆豐金洗不清

藍綠爭鬥致合併綜效消散不見

兆豐金(2886)8月19日深夜赴台灣證交所召開重大訊息說明記者會,接近凌晨1時,才完成這場創最晚紀錄的午夜場記者會。

踩中美國洗錢痛腳

兆豐金的重大訊息說明記者會,主要內容是兆豐銀海外分行遭美國紐約州金融服務署(DFS)重罰1.8億美元(約合新台幣57億元),裁罰的原因,則因紐約州金融服務署的調查發現,兆豐銀行紐約分行與巴拿馬的分行間有可疑的資金往來,其中一些客戶是在巴拿馬的莫薩克.賽卡(MOSSACK FONSECA)法律事務所(沸沸揚揚的巴拿馬文件之關鍵角色)的協助下設立帳戶,而這家法律事務所是以協助設立空頭公司而聞名的。簡單的說,就是有捲入「洗錢」的疑雲,而「洗錢」則是近年來美國最重視的一環。

曾任復華銀行總經理,具美國南美以美大學法學博士學位的兆豐金副總陳松興則強調,此案完全是因反恐及反洗錢法令遵循不夠完善所致,並不影響紐約分行業務。陳松興同時表示,雖然這次裁罰對兆豐銀衝擊滿大的,但要做國際性銀行,這次經驗教訓也可算是化危機為轉機,可趁這次機會徹底改善,沒必要去逃避這一檢視,兆豐銀也會與所聘外部專家及顧問協力做好這工作。據媒體計算,由於兆豐銀紐約分行平均年獲利2500萬美元,而這次一口氣遭罰1.8億美元,也就是兆豐銀紐約分行至少要做白工7年。

兆豐金衰事連連

除了這次午夜場對外揭露紐約分行被重罰1.8億美元之外,其實兆豐金今年可以稱得上流年不利,兆豐銀行今年以來接連出狀況,3月間11名嫌犯持偽造的百元美鈔,多次到兆豐銀敦化分行以假換真的兌換台幣,累計騙走金額約達台幣8千萬元之多,因而被金管會重罰300萬元。另外,8月初,兆豐銀寧波分行也因開立信用狀出現作業疏失,而遭中國外匯管理局開罰人民幣50萬元。對照2008年1月,在政黨輪替前兆豐金人事大風吹,令人不勝唏噓,這家迄今仍被視為官股金控的大公司,怎麼老是在政黨輪替前後,就處於多事之秋、爭議頻仍?

阿扁執政期組併完成

回顧兆豐金控的歷史,最早是在阿扁執政初期的2002年2月,由和陳水扁及綠營關係良好的鄭深池主政的交通銀行,和由簡鴻文擔任董事長的國際綜合證券合併組成「交銀金融控股公司」,股票同日掛牌上市,並由鄭深池擔任董事長。同年8月納入寶成集團旗下的倍利綜合證券公司,以及國內票券業龍頭的中興票券公司,2002年最後一天,則正式納入中國國際商業銀行及中國產物保險公司,並更名為兆豐金控,2003年5月29日將中央國際證券投資信託公司(國際投信)也加進兆豐金控,並於7月更名為兆豐投信。至此,兆豐金控的架構已經完成逾95%。

以併進兆豐金各個成員公司的背景來看,包括曾經是國內唯一的工業銀行-交銀,在專案融通、創投業務上,對國內經濟成長、本身業務成長都大有貢獻;另外,中國國際商銀(ICBC)身兼美元清算行,而且為本國銀行中最大的外匯銀行,對以出口為導向的台灣經濟也功不可沒;另外,中興票券為國內成立時間最長的票券公司,也是國內票券業龍頭。兆豐投信前身為國際投信,為國內最早的三大投信之一,募集發行的ROC基金,則為台灣最早到紐約掛牌交易的有價證券;至於倍利證券公司,雖然成立時間較晚,惟屬證券承銷界的後起之秀,創新能力頗強,早期的TDR像福雷科、東亞科等,均為倍利主辦承銷。

政治突出強過專業表現

這麼多優秀的子公司,照理說,合併綜效不但要1+1大於2,甚至要1+1+1大於3以上才對,但實際上,兆豐金由於沾染上了政治色彩,不但專業表現不如預期,內部紛爭不斷,反而每次新聞事件都比公司發展、業績表現更引人側目。

從一開始,和綠營關係良好的鄭深池,以非金融背景進入交銀擔任董事長,進而主導走向金控之路,一路做到2008年1月看綠營再執政的機會渺茫,突然請辭兆豐金董事長,這段期間,在朝小野大之下,動輒被立法院修理,其間內部角勁不斷,2006年6月還一度上演公、民股搶經營權的董事改選大戰,也曾有傳說被中信插旗。

藍營執政,馬英九剛接總統之初,第一夫人一度還堅守崗位,繼續在兆豐金上班,堅不請辭;撐了幾個月之後,才離開兆豐金。然而內部人事問題,並沒有隨第一夫人離職,而歸於平靜、一切回歸專業,反而藍綠情結、新舊人馬的情結始終揮之不去。

兆豐金把多家一時之選的國內優秀公司結合在一起,但卻在綠色執政、藍色執政階段,都不能順利磨合,進而產生最大的綜效,反而隨政黨輪替而變換顏色之下,內、外部狀況頻仍!這次兆豐銀紐約分行涉及洗錢風波,媒體上各種傳言都言之鑿鑿,有影射和處理黨產有關的,也有另一派說法,指和蔡友才在綠營執政末期丟官,銀行方面群龍無首,才是後來法遵出狀況的病灶!但不管那一種說法為真,似乎都甩不掉「政治」的陰霾,也對金融界及國家造成莫大的傷害!

在此新政府上台滿百日左右,各種人事任命方興未艾之際,請在上位者一定要記取教訓,讓專業的回歸專業,盡量不要在需要專業的位置,用政治任命或酬庸的方式,空降非專業或爭議性高的人去主事其,否則一個不經意的人事派令,恐怕就會葬送掉多年努力培養出來的專業機構及相關人才。殷鑑不遠,現在除了要好好善後之外,更重要的是要記取教訓,這昂貴的一課,切莫「下課就還給老師」了!